刺杀
裴远愈听罢不动声色,沉吟道:“只对阿姐下手,药下得不够重,臣想办法祸水东流。”
太后眸中略过赞赏,一脸欣慰:“远愈精进了,干脆利落。但我怎么听说下毒一案你给崔家留了情面?”
裴远愈心里咯噔一下,仍旧一脸平静道:“当日臣被困牢狱险些丢了性命,太后娘娘那时还在东都,多得皇后娘娘出手相救。臣那日入宫回禀皇后,皇后原还举棋不定,但收到崔逢月亲笔书信后,叫臣私下处置林婉茹,想必是给崔明珠留条后路。加上右丞鼎力相助保举臣为大理寺卿,臣以为,将该死的人处置了就好。”
太后盯着他嗔笑道:“高静雨救你一命,是她旧……罢了,我还是那句话,她高家的人,你离远些,高文渊也不是吃素的!至于说到大理寺卿的位置,有没有他崔怀亮保举,皇帝都会擢升你,只不过他给皇帝一个便宜罢了!”
裴远愈的讪笑在脸上一闪而过,点头称是,恭敬行礼后离去。
孙傅姆看着太后还在沉思,以为她有些不豫,宽慰道:“太后娘娘,还是忧心裴卿对舒王妃旧情难忘?奴婢瞧着不会,裴卿知道轻重。”
太后点点头,心道:远山所说不错,远愈终究是心重手不狠。终究年轻,如此只能她当这个恶人罢了!冬至过后,人都不在了,裴远愈的旧情如何复燃!
“小东子,按之前所说,安排冬至大典。”
“明白。适才弄棋过来,叫儿子将这个交给干爹。”
裴远愈定睛一看,是一对云纹护膝。
“弄棋说,冬至那日干爹定是要陪着圣人祭祀祈福,戴着护膝,要舒服些。”
看着裴远愈还是一动不动,小东子心里有些懊恼,刚才弄棋送来东西,他就不愿接过来,奈何弄棋是个忠心为主不好糊弄的。
京中都知道干爹与王妃娘娘的过往,都说王妃只是看中了干爹手中的权势,但小东子却有不同的看法。
他自幼入宫,最会察言观色。几次下来,他觉得王妃娘娘眼中是情,绝不是权势。
“她还说了什么?”
“没有了。”
“没有了?”裴远愈一脸不满。
“但儿子有话要说。这些日子跟着干爹,儿子瞧着王妃好像对您余情未了,前些日子圣人还说要给您找个知冷知热的人,干爹风光霁月,人中龙凤,怕是公主都尚得,还是与王妃,与王妃……少些往来。”说完小东子有些心惊胆战。
“你说什么?”
小东子把心一横:“儿子说干爹与王妃还是不要有瓜葛的好。”说罢,把头恨不得埋在了胸口。
“不是,第二句,你说王妃对我怎么?”
“哦哦哦,儿子是觉得王妃对您余情未了,若是再有瓜葛,怕是将来麻烦不断。”
裴远愈愣了一下,旋即呵斥道:“胡说八道!那日她在望仙门外叫我闲事莫管,你不是亲眼看见,亲耳听见!”
确实如此。
小东子喃喃自语:“不对劲,不对劲……”
“哪里不对劲?”
“儿子一时也说不上来,容儿子再查探查探。”
“这事先放在一旁,冬至的事绝不能出了差错。”
“干爹放心,原来跟着老祖宗时,这些事情就驾轻就熟的,出不了岔子。”
小东子的话又叫裴远愈的心中掀起了波澜,他想忘却,但承载了他全部青春的情爱,不易割舍。崔逢月如此绝情的书信就是一根刺,深深扎到了他的心中,他想连根拔起,但真若如此,心定有一个大窟窿,离死也不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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