适才,他用之前崔逢月所写的绝情书信彻底打消了皇帝的疑虑,但他早就查清书信是谁所写,一直未得空处置罢了,来日,一并了了这些恩怨。
小东子被留在了京中,看顾崔逢月。他日日伺候裴远愈,自然知晓他对崔逢月一往情深,能叫大元帅放在心上的人,怕就这一个了,家里的夫人就是个摆设。
三日后,皇帝銮驾往骊山去了,金吾卫将军、舒王随驾。女眷除了皇后皆留在了宫中。
崔逢月不放心沈暖烟,把她挪到了王府养伤,裴远愈让朔方军医也一同入了王府。
“曾郎君,这些年,一直在朔方效力么?来过京城么?”崔逢月站在正在熬药的曾泌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。
他入府四日,这个小王妃似乎对他有特别的兴致,家长里短地来回打听。虽然这些年他不在京中,但大魏都知晓王妃原与大元帅有过婚约,那日他在掖庭看着,大元帅定是把王妃放在心上的。她这几日这样缠着自个儿,即便大元帅不在城内,但他的眼线无孔不入,若是叫大元帅误会怕是大大的不妙,可他也不敢得罪了崔逢月,只能有问必答。
“曾某原在陇右效力于辅国大将军,随他那年大破高句丽入京献捷。”
崔逢月面露喜色,贴近他,在他耳边低语:“那曾郎君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了,娶妻生子了么?”
这句话问得曾泌心惊肉跳,王妃这是何意?哪家娘子会如此直白?
他当下红了脸道:“王妃娘娘,曾某父母双亡,常年随军行医,未曾婚嫁。”
崔逢月兴奋得抓起他的胳膊,吓得曾泌连连后退几步。
刚来送药的小东子远远看到这一幕,吓得胆汁快要出来了。裴远愈往骊山去时特意留下了他,叫他护卫王妃和两个嗣王的安全。日日伺候裴远愈,自然知道他梦中喊的人是谁,更是明白他的心思。可如今王妃好像与曾泌粘在了一块,要是叫大元帅知道了还了得?
他装成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,故意将声量提高了些许:“王妃娘娘,这是宫中送来给沈医女的药。”
崔逢月赶忙放开曾泌的袖口,正色道:“你家大元帅可说哪日回么?”那日叫她等他,不料他自己却往骊山去了这许多日了。
小东子讪笑道:“骊山传来消息,秋狝事多,大元帅好几日每日都睡不过三个时辰。按以往,秋狝七日,过不了两日想必就回!”
崔逢月正想说点什么,瞥见一小内侍疾步奔来,满脸徨色地跪在了小东子跟前,颤声道:“总管,宫中出事了!万春殿里埋了火药炸了,舒王在殿内,生死不明。”
崔逢月立刻登上了府内的万春亭,往西望去,太极宫万春殿方向大火熊熊,火光冲天,怕是在正殿中的人会被烧得骨头都不剩成了黑渣,她心中升起了一丝雀跃,但想到若是舒王一死,两个孩子恐怕处境尴尬,雀跃瞬间随风散去。
刚从亭子下来,却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天雄军跌跌撞撞地入了内院:“王妃娘娘,快跑……府外都是金吾卫,应该是太后娘娘的人,让王妃把嗣王交出去,眼见就要闯进来了。”
崔逢月一阵心惊,顾不得多想:“小东子,你和弄棋带着嗣王去找裴远愈。弄棋,从后头的狗洞出去,快走快走!”
崔逢月被太后秘密带到了承香殿,殿外被东都的金吾卫围得水泄不通。
一路上,崔逢月不少拼命逃跑的人扭伤了腿磕破了膝盖,还有不少人逃出了的烧伤了手脚头发,横七竖八地躺在路边,靠近万春殿,密密麻麻都是禁军,靠近不得,但呻吟哭嚎声不绝于耳。
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崔逢月和抚琴,颔首道:“崔逢月,哀家再问你一次,嗣王在哪里?”
崔逢月目光犀利道:“太后娘娘,不知妾犯了何罪,也不知道嗣王犯了何罪?”
抱歉,临时加了一些剧情,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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